閒雲野鶴

職場退休了  

35年前的我獨自提著皮箱及棉被袋   離開了艷陽高照的高雄來到陌生的桃園  

未知的將來正等著我去挑戰   35年後的今天我由女兒陪著  循著緬懷的腳步

展開巡禮屬於我21歲羞澀歲月卻養成我開朗 果決 讓我迅速成長地方的旅程

       現代的人流行以相片訴說記憶   無法免俗的我也來看圖說話    

 這是首次乘坐的高鐵車票  車廂內座椅的配置與台鐵的寶島之星頗相像  平穩

又舒適  真是現代人的福氣啊

第一次乘坐高鐵去回顧第一次教書的地方  心情是複雜的   

       星期四早上十點多的高鐵自由座車箱內並未坐滿   一路上感覺很舒適    

來到了新竹  女兒的朋友佩庭特地請假開車來  陪著我踏上回憶旅程  心中

真是感激 

         車子由國道一號轉國道二號大園機場線  從埔心交流道下很快就到埔

心國小  真是方便  以前尚未興建機場支線時   因為鐵路對號快車票非常難

買 想由高雄回到學校上班 常常是採取星期日搭乘公路局夜快車北上  晚上

十點由高雄上車  大約清晨五點到桃園  下車後我會到車站對面的早餐店

喝一碗鹹豆漿  那是到目前為止 我仍然覺得是最美味的鹹豆漿    

         搭上六點開往大園的桃園客運首班車  因為學校站牌直達車不停

只能搭乘站站停的普通車  大約要35-40分才能到達學校  回到小屋後

洗把臉換件衣服  就準備上課了 

         這就是第一所任教的學校 記得64年在桃園縣政府禮堂參加分發作業時

列出的校名都是新奇又陌生的 學校在哪兒---不知 該選哪所學校---沒概念

周遭都是陌生人 心中又慌又亂 胡亂選了一所學校---大園鄉埔心國小後    

趕快請教旁人該到哪裡找學校報到  幸運的是一次就搭對了到大園的普通車 

順利得在學校站牌下車報到

       學校目前的大門造型與35年前差異不大 不同的是校名銅字從前是由右到左

改成現在的由左到右  還多了一間警衛室  當我與警衛小姐說明來意時   她非

常熱忱的請我進去  並詢問我是否要找從前的同事  我只好笑笑的說老同事

不是退休了 就大概是回蘇州了  因為當時的我在埔心任教時是最年輕的   

        我在埔心教的學生  單純又可愛  有趣的是教書的前半年必須語言配合肢

體動作  因為鄉下小孩都沒上過幼稚園   閩南語很溜  國語大部份是聽沒有  偏

偏碰到閩南語講得零零落落的我  所以每當孩子表情茫然時  就是我準備大展

演技手腳並用的時刻了 

        相片中最後一排右邊數來的第二位黃毛丫頭非常可愛有趣   有一次在上戶

外課時   全班學生圍坐在我的身邊聽課   當時坐在教師椅子上   專注在上課的我  

突然覺得小腿有異樣的感覺   以眼尾餘光偷偷看看究竟是甚麼   赫然發現她正在

撫摸我的小腿    甚至陶醉得將小小的臉龐也靠上去  當下我不敢亂動  深怕打散

了小丫頭的幸福舒適感覺  她一直到感覺心滿意足後才鬆手  下課後我輕描淡寫的

問她  滑滑的很好摸齁  她笑開懷的猛點頭  原來當時年輕的我穿著裙子還加上絲襪  

小丫頭手撫摸著我腿上的絲襪  滑不溜丟的感覺讓她愛不釋手  雖然 過了這麼多年 

我始終還記得當年黃毛丫頭陶醉的神情   另外還有一位學生叫邱文頊聰明又伶俐  

目前不知在何處高就   算算這些學生都超過四十歲了  應該都有各自的一片天與家

庭    相信都很圓滿的  

   第一年的教職員合影  雖然事隔卅幾年   居然八成的老師姓名都還能叫得

   出來或許印象太深刻了  不知他們可都安好  

  當年校園前庭的圓環及蔣公銅像  目前依舊還在完全沒變  只是校內建

   築物全部都重建了 

 漂亮的校園  操場及PU跑道呈現著嶄新的面貌   過去的舊貌已蕩然無存 

    前庭左側的斑馬及右側的長頸鹿  35年來始終忠心耿耿的守護著校園

   只是站在旁邊的我已非昔日模樣   小姐已成歐巴桑   歲月的痕跡忠忠

    實實的保留著  唉  攔都攔不住啊

 看到了嗎   與上一張現片比較   斑馬是同一匹   而天真浪漫的學生應該已成

 壯年人  站在旁邊的年輕老師也成退休老師了   歲月不饒人啊 

         找到了第一年住的窩  已經破敗 傾杞成了廢墟   但是當年卻是個提供

我遮風避雨的庇護所  當年學校有四棟日式的學校宿舍  都是由資深的老師居

住  後來好心的孫老師將它後面增建的倉庫內雜物集中堆在一側   騰出約兩坪

大的空間讓我住   而李校長由家中搬來了一張竹床借給我   六年級的陳老師還

帶來了一批學生幫我把房子打掃乾淨  想來自己真是有福氣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

方  卻有這麼多人伸出溫暖的手幫助我   真是感恩      

          我住過的窩   屋頂塌了  窗戶破了 不知何時已成廢墟   看了心中感慨萬千 

 曾經因為地勢低窪  颳颱風時  早上要下床才發現室內水已淹到膝蓋   幸好我是

睡在床上 否則竹床一定會漂走了  

       小屋旁始終保留著著一片茂密的樹林   晚上樹影幢幢的疊印在窗戶上   加上

房子簡陋的門無法鎖   它只是由一根鐵絲鬆鬆的勾住   常常讓我緊張到夜裡無

法成眠    

          小屋本來就是個倉庫   睡在騰出來的兩坪空間中   晚上常常有不速之客

光臨  不是老鼠出來巡視就是蟑螂到上床來親吻腳丫子與我共眠  恐怖又討厭   

好一陣子我都不敢讓自己的身體露出被單外

        埔心的冬天因為常下雨又溼又冷  讓來自南部的我感覺很痛苦  平日我最

常做的事就是在下班回到小屋後  直接窩在床上棉被中  再也不下床  事實上

在小屋居住的歲月中  能活動的空間也只有床上那半坪的地方了   

         四年級的我   適應環境的能力及挫折忍受力還算不錯   不但要忍受環境

的不舒適還要面對一位貪婪的長官   雖然他曾經暗示過多次   但是單純的我始

終無法聽懂   自然也搞不清楚為甚麼他老是刁難折磨我  有些好心同事看不

過去  假借我的名義替我打點  自此後長官的態度丕變  不但笑臉迎人還會出言

關心  這種變化讓我受了不小驚嚇  查明了原因後   雖然非常感謝他們的好意

但是心中依舊是忿忿不平  為什麼接受正規師資培訓出來的老師   滿腔熱忱戰

戰兢兢的在從事教職工作時   還得被迫做那些巴結送禮的不入流事呢   好心同

事勸我看開   幸而後來任教過的三所學校中不再有此類人物存在

        回憶前塵往事有喜有悲   應該感謝那段讓我迅速成長的日子  使我有勇氣

不再膽怯   對於我甄試上主任兼任行政工作  其實有著莫大的助力  當然長官帶

給我的痛苦經驗   時時提醒我要隨時伸出手帶給需要的人溫暖   捫心自問我

確實已盡力的在做了  基本上應該可以及格了